揭秘万师傅创始人：做家居服务，是“因恨生爱”？

摘要：采访田晓正本人之前，我们特意收集了部分员工对他的匿名评价。

  导读：

  采访田晓正本人之前，我们特意收集了部分员工对他的匿名评价。

  令人意外的是，即使在如此安全的情况下，也没有任何员工吐槽他。耐心、稳重、没有身段、极具亲和力，在员工眼中，这是一位近乎完美的领导者。不抽烟，性格温和，无不良嗜好……当这些特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，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不真实感。

  因此，这段采访的初衷，是探寻田晓正的“真面目”。

  01 马拉松

  走进田晓正的办公室，空气弥漫着一股好闻的薄荷香。门敞开着，他本人正在电脑前处理工作，眼神专注，偶尔伸手扶正鼻梁上的黑框眼镜。直到听到敲门声，他才从容地走过来跟我们一行人握手。

  正在处理工作的田晓正

  采访开始前，他抽了张纸包住吐出的口香糖，关于吸烟的疑问便脱口而出。

  原来，田晓正曾经也抽烟喝酒，“公司刚成立那几年，每天至少抽一包”。这样的坏习惯持续了将近4年。

  戒烟的契机源于一场感冒。2017年，很久没有生病的田晓正突然病倒了。本来只是换季感冒，要不了几天就会好，可没成想吸烟导致的慢性咽炎一起发作，“好像有块湿棉花堵在嗓子眼，吐不出去、吞不进来”，愣是持续了一个多月才痊愈。虽然谈不上危及生命，但这次经历足以让他体会到“吸烟有害健康”。

  对大部分烟民来说，戒烟等于对抗本能，很多人没有这个勇气和毅力。但田晓正却只用了一个礼拜，仿佛对抗本能并非多难的事情，“找到了其他释放压力的方法，自然就戒了”。

  这个方法就是跑步。他是一个大写的“实用主义者”，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先考虑动机。抽烟只是为了缓解压力，不发朋友圈是因为不需要“社交”。

  起初，他觉得跑步比戒烟还难，“不抽烟倒没什么，让我跑半个小时感觉半条命都没了”。田晓正为此天天发朋友圈，找好友监督自己跑步。但很快，他就再也没发过打卡的朋友圈，“跑了一段时间之后，自己就能坚持下来了”。2017年至今，田晓正总是准时光临家附近的体育馆，每周至少跑四次，风雨无阻。

  成功企业家目的都非常明确，比如王健林口中的小目标。田晓正也会定期给自己设置阶段性目标，但不是“先挣它一个亿”，而是跑马拉松。作为业余跑步爱好者，他将马拉松视为跑步生涯中的里程碑，“每年至少得参加一次”。

  2017年下半年，田晓正参加了人生中第一次国际马拉松，报的是半马。不过没有一举夺魁的经典桥段，他跑了“两小时零八分，一个很一般的成绩”，膝盖还因此负伤，休养了一个多月。

  很难评价这算不算“得不偿失”。田晓正却乐在其中，很享受跑马拉松的感觉。“每年都会报名，报上就跑，报不上就明年再来。”

  在田晓正眼中，做万师傅就像跑马拉松，是一段漫长的旅途，需要坚持“长期主义”。

  “马拉松是需要意志力的运动，用脚步去丈量人生的韧度。创业也是一样。我们所处的家居服务行业，集中程度非常低，要做到标准化非常难。它是一个慢行业，可能几年、十几年、甚至几十年都达不到理想效果，路上也肯定会出现很多困难和阻碍。压根没有任何现成的经验和模式可以借鉴，我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。但我这个人呢，就是特别能熬，选择了认为正确的道路，一定会坚持走完。”

  从一定程度上来看，田晓正口中的“长期主义”和马拉松精神高度重合，“一旦出发，必须到达”。

  02 偏差

  耐心、稳重、自律、没有身段、极具亲和力，这是大部分员工对田晓正的评价。

  有幸联系到一位已经离职的员工，他对前老板的评价就一个字：慢。“说话很慢，总是面带笑容”，像（树懒）。如他所说，田晓正讲起话来温声细语、娓娓道来，让人感到亲切。不过，这并不是最“真实”的田晓正。“耐心都是磨出来的”，他和蔼可亲的外表下，藏着一颗急切的心。

  田晓正是产品经理出身，每当看到项目一筹莫展时，他恨不得亲自动手。“这么明显的bug都发现不了，用户用着该多难受啊！”最初公司只有十几个人的时候，田晓正看不下去的就自己干。可8年以来，公司和员工都在飞速成长。他不得不放下心来，学着像刘备一样，完全信任下属，不再插手具体事务。

  田晓正不像其他老板一样端着，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等下属反馈进度。他耐不住性子，总是主动出击，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进度。“这样他们就知道项目非常紧急。”

  当然，他也并非“严以待人，宽以律己”。2007年，时任某司产品经理的田晓正，72小时不眠不休、通宵达旦，只为查出联通合作项目中出现的一个问题。对他来说，找出问题、解决问题是最重要的，“这事关用户体验”。与其说性急，不如说他眼里容不下沙子。

  一位工龄长达六年的员工表示，田总非常在意员工的个人成长，经常会推荐一些书，让他们保持一个不断输入的状态。用田晓正本人的话来说，就是“害怕他们被时代和社会淘汰”。

  田晓正同样担心自己。还在打工时，他就已经攻读了华南理工大学的MBA，“觉得自己需要具备一些商业思维”。田晓正没有什么高雅爱好，没事就一个人呆着，看看书、跑跑步。他一直将著名企业家杰克·韦尔奇视为精神导师，“他的书反复看过好多遍，没事就会翻开看看”。从他的书单就能看出来，清一色的战略管理类书籍，夹杂着一些人物自传，“这些书我都看过，是根据大家的需要推荐的”。

  不过，田晓正的体贴和耐心“仅限于”公司。这位员工眼里以身作则的“完美”领导，却是孩子心中长期缺位的“失职”父亲。

  田晓正女儿刚上小学时，正值他创业初期。对田晓正来说，万师傅也是他的“骨肉”。然而对待两个“孩子”，他明显有些厚此薄彼，几乎把所有精力都all in到了事业上。

  在每周为数不多的亲子时间，田晓正会带女儿下楼玩耍，“这样她就不会缠着我”。他对女儿完全没有对员工的耐心，“教过好几次还不会，看到就上火”，辅导作业的次数屈指可数。直到前年，田晓正看新闻时才发现，深圳初升高的升学率只有43%，彼时孩子已经上初一了。这时他才开始替孩子规划未来，针对孩子的成绩制定了一系列学习计划。

  等到万师傅逐渐强大稳定了，他才发现，自己缺席了女儿的成长。田晓正逐渐意识到，自己缺乏对孩子的关心和了解，是一个“不称职”的父亲。当然，他也做出了改变，尽可能地推掉应酬，“基本上都会陪孩子”。平衡事业和家庭，是田晓正正在面临的课题。

  03 “因恨生爱”

  田晓正对师傅群体有着非常复杂的感情。当初想要做万师傅，是因为吃过装修的苦。

  “搞个什么东西都不好找人。家里预算又有限，不可能找装修公司，只能靠熟人联系那种‘游击队’。结果做出来的效果别说满意了，连合格线都达不到。经常钱花出去了，就跟打了水漂一样，出了问题人都找不到，只能自己想办法，压根没处说理去。”

  他和很多人一样，还遭遇过恶意加价的问题。田晓正家门锁坏了，一家人被堵在门口进不了门。情急之下，他把楼道小广告、门口电线杆、58同城上的开锁师傅都找了一遍。电话里，对方满口答应着啥都能修，可一到现场，鼓捣个半天还是开不了。

  他寻思“算了，再找过一个”，可没成想人家赖着不走，非要他把工钱结一下，当初说的80块还要往上添20块辛苦费，“大老远赶过来的”。虽然不爽，田晓正也只得忍着把钱给了他。

  紧接着第二个师傅，重蹈覆辙，虽然没加价吧，但这80块还是掏了。田晓正实在没办法了，让熟人找了一个开锁师傅。当然，一顿忙活之后，锁是打开了，但是门也坏了。原来这位师傅是直接暴力砸锁，把门直接砸出个大窟窿。

  田晓正上前理论，要求对方赔门的钱，结果这位师傅理直气壮，“你就说开锁，没说门必须是好的啊，现在锁给你开了，你人也进去了，想赖账是吧？”结果这砸门大师还是成功从田晓正兜里掏了100块带走。

  听完这段经历，我调侃了一句“您做这一行，是因恨生爱吗？”田晓正替师傅解释：“接触了那么多师傅，坑蒙拐骗的还是少数，我发现绝大部分都还是非常专业的。但这样的师傅反而赚不到钱，行业生态非常畸形。长期下来，越来越多师傅为了谋生不得不骗人，消费者对整个师傅群体也产生了比较严重的偏见，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事情。我就想让那部分真正服务好的师傅既能赚到钱，又能得到大家的尊重。”

  他因此萌生了改变行业现状的念头。田晓正要让所有优质师傅和消费者都各得其所，前者能通过正规的专业服务获得更高收入，后者能享受到极具性价比的优质服务，两全其美。

  采访过程中，田晓正始终微笑着

  万师傅平台的创立初衷正是打破信息不对称的畸形生态，改善师傅群体的生活，提高消费者的服务体验。

  作为家居服务平台的老板，按理说应该无条件支持自家产品，可田晓正却不那么干。他喜欢以消费者的身份去接触一线服务者，观察整个行业的微观变化。每当生活中出现问题，田晓正总会尝试各种渠道去解决，体验不同服务。比如请友商阿姨来家里打扫卫生，找找品牌自营的师傅修空调之类的。

  令田晓正记忆犹新的，是一次维修经历。

  不知怎么的，田晓正家里用了没到一年的空调开始漏水，积水顺着风口直接流进了卧室，在地板上滴成了一片小水洼。产品还在保修期内，田晓正直接联系了厂家售后，约个上门维修就约了快一个月。好不容易约到了维修师傅，本以为只是清理过滤网或是换个水管的事情，结果对方却把空调拆了重装一遍，花了一整个下午。

  被问及漏水原因时，师傅支支吾吾、含糊其辞，“就是排水管被压住了”。田晓正不解，非要弄个清楚。于是他在自家平台上找了位师傅，一问原因，原来是“空调安装不牢固，导致空调移位，所以才压住了排水管，产生积水溢漏”。

  这次体验让田晓正更加坚定，“服务者才是这个行业最核心的竞争因素，只有提高了师傅群体的总体水平，服务质量和用户体验才会得到相应的提升”。为此，万师傅平台每年投入大量人力、物力和财力做师傅培训，通过线上直播和线下授课的方式，致力于提高师傅群体整体的服务质量和水平。

  04 患得患失

  都说决策者要果敢，田晓正却是反例，他是典型的“选择困难症”。当然，他的选择困难不是像我们一样，因为早午晚饭吃什么而纠结。

  田晓正做事追求完美，凡事寻求最优解。这种“完美主义”和乔布斯的不一样，乔布斯苛责别人，田晓正要求自己。每次遇到问题，他总会尽可能地考虑到所有情况，并给出相应的解决方案，再分析这些后果能不能承担，效果能达到多少。然而，这样钻到最后，他经常发现，很多事根本没有万全之计。

  田晓正坦然承认，自己的患得患失有时会导致一些决策上的拖延，“很多事情错过了最佳时机，因为我想得太多，所以搁置了”。

  谈到“拖延症”

  不过，凡事都有两面性。得益于田晓正的“患得患失”，8年以来，万师傅平台没有出现任何经营上的问题。哪怕是疫情这种极端情况，平台几百个员工和130多万师傅几乎都没有受到影响，反而在疫情之后迎来了订单的小高峰。

  这种极致的完美主义，在让田晓正错失机会的同时，也让万师傅稳定发展。当然，在他意识到自己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，田晓正也在努力改正了。

  结语

  走近田晓正，我们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B面。也许他离“完美”还很遥远，也许他和所有普通人一样，会有缺点和瑕疵，但并不妨碍他仍是员工心中的好老板。同样地，他也和很多成功企业家一样，背负着改变行业现状的使命、改善蓝领群体生活的社会责任以及提升消费者体验的期待。

  我们允许他不完美，但始终支持他追求完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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